前言
1981年,首例AIDS在美国洛杉矶被发现,从此人类进入了艾滋时代。匆匆25年过去了,针对这场疾病的争论,还一直没有也不将停息。它影响和改变了世界上几乎所有人的生活,甚至价值观。今天,写下这些或大或小的艾滋名人故事,是想说,正如海明威引自英国牧师JohnDonne的诗:每个人的逝去,都是我的损失,因为我的命运,与所有人的命运相连,所以,不要问丧钟为谁而鸣,它就是为你而敲响(有点慎人)……
【图片说明】:国际AIDS防治的标志:红丝带。设计者为美国画家/视觉设计师FrankMoore(1953-2002),他亦因感染AIDS而去世。
GaetanDugas(1953-1984)加拿大飞行员/0号病人
艾滋病从哪里来?现在也没谁可以说得清。那谁又是感染它的第一人?这也非常难说。但总之,法裔加拿大籍的飞行员GaetanDugas“幸运”地被CDC(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定义为“零号病人”(此零非彼零,零号嫌疑犯之零也)。这位“英俊性感迷人”的年轻人,不断于全美各大城市的同志酒吧和浴室之间流连,几乎全美的同性恋者都知道他,尤以其刺激性的性行为方式而著称。1980年夏天,Dugas的身上开始出现红疹与紫斑,之后,他被确诊为KS(AIDS并发症的一种)。当时,这种新病毒的通俗名字也叫“同志癌”(GayCancer)。在研究人员告诉Dugas应停止一切与他人的性接触时,他变得十分暴躁,说:如果是别人传染给的我,那么我为什么不能传染给别人?——而后,他依然故我,或更加频繁地与他人性交(Dugas一生的性伴侣不少于2500人),无任何保护措施。而且,完事后,他还喜欢指着身上的紫斑跟对方说:看见了吗?我有同志癌,我会死,你也是。——1984年3月30号,31岁的Dugas因AIDS去世,他为HIV在世界范围内的传播做出了“突出”贡献:在最早死于AIDS的19人中,有8位跟他有直接或间接的性关系;另一项针对最早的248名AIDS患者的调查显示,Dugas与其中的至少40人有关。
RockHudson(1925-1985)美国好莱坞明星
如果我说洛克.哈德森是美国50~70年代的周润发,请记住:我不是在抬举他,我是在抬举周润发——Hudson是那个年代当之无愧的大众情人。1956年,他与詹姆斯.迪恩、伊丽莎白.泰勒共同主演了《巨人》(《Giant》,三位演员命运各异,迪恩在此片杀青后不久因车祸身亡,泰勒大家都知道,目前已作过八次“新娘”;迪恩另一部名片《无因的反叛》里面的主演在现实中也非常不幸,除迪恩外,其余两位,一位被刺杀,一位在片场因意外溺水而亡),影片取得巨大成功,Hudson也一跃成为好莱坞炙手可热的一线红星,并因此荣获奥斯卡最佳男主角的提名,此后,他便开始了其辉煌的表演生涯。在10年甚至更长的一段时间里,Hudson一直是男性英俊的代名词:宽阔的肩膀、健美的身材、多情的眼睛和磁性的声音……一句话:他是那个年代无数少女心目中的“白马王子”跟“梦中情人”。
但,谁又能猜得到,就是这样一个人,在现实中,却是一位“同志”。1955年,他在电影公司的安排下,与PhyllisGates“结婚”,三年后悄悄分手,此后,他又不断与女影星“约会”,以此来制造绯闻,用以破除“同志”的谣言。1985年,所有这一切“表演”,都化为了幻影——Hudson被确诊感染艾滋。“我多么希望在别人得知我真正的病情前,就先心肌梗塞死掉”,他曾经这样沮丧的说。但7月25日这天,他还是选择公开了自己的病情以及“同志”身份,他说:“感染上AIDS,我非常难过。但是,如果这能对他人有一些帮助,那至少可以让我知道,我个人的不幸,对他们而言是有价值的”。同年的10月2号,Hudson在加州去世。他是第一个死于AIDS的公众人物,从此人人都意识到:艾滋病就在我们身边。正如另一位好莱坞演员MorganFairchild(《老友记》里饰演钱德的妈妈)所说:Hudson的死,给了AIDS一张脸。在Hudson去世后,他的长期男友MarcChristian就Hudson在明知患有AIDS的情况下,依然与其发生非安全性行为而向法院提起诉讼,尽管MarcChristian的HIV检测为阴性,但其宣称一直承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最终,加州陪审团裁定Hudson有罪,并向MarcChristian赔偿1420万美元(从遗产中扣除,其余遵照Hudson遗嘱,大多捐给了AIDS慈善机构)。
Ryan White(1971-1990)美国中学生/民权小英雄
1971年,出生仅三天的瑞恩.怀特被医生诊断患有血友病,从此,不得不服用第八因子来进行治疗(Factor VIII,一种血制品)。1984年12月,13岁的怀特因它而感染AIDS,医生告诉他:你还有六个月可以活。不久,他被其所在的中学驱逐。之后,为重返校园,他向法院提起诉讼,此案轰动全美——因为之前,人们一直认为AIDS是一种“同性恋绝症”,是“下流”“肮脏”和“乱交”的代名词。一年之后,怀特赢得诉讼,他得以重返学校,但针对他与家人的歧视却依然不断:没人愿意和他做朋友,饭馆将他用过的餐碟倒掉,杂货店的收银员将找零直接仍在柜台上……1987年,在迈克尔.杰克逊的资助下,怀特举家迁往西塞罗,在那里,他收获了自己的新生。同年,16岁的他在美国国家教育中心面向一万多名教师宣讲关于AIDS的常识:HIV不是同性恋者的专有疾病、它也不会通过一般性的日常接触来传播……最后他说:对未来,我充满信心,现在我热切盼望自己能在91年从高中顺利毕业——此后,怀特还不断参加各种义演以及电视节目,在多种场合宣传AIDS。他说:我想让AIDS成为一种疾病,而不是一个肮脏的词。
但怀特没能等到高中毕业,90年他的病情开始恶化:1月,访问前总统里根,3月,出席奥斯卡典礼(他的故事被拍成电影),4月8日,19岁的怀特“沐浴着上帝的阳光”,化羽而去。9日,当时的美国总统老布什发表声明说:怀特的去世,让我们在这场针对AIDS的斗争中,更加团结在了一起。四个月后,美国国会通过了以怀特名字命名的“Ryan White全面艾滋病资源紧急援助法案”,旨在对HIV感染者进行医疗资源的帮助,迄今为止,已有数百万人从该项法案中受益——那么,怀特对死亡怎么看呢?早在1987年,有一次,当怀特的母亲在犹豫是否接受几家杂志的付费采访时,正在房间内玩电子游戏的怀特扭头大声说:去吧,妈妈!我死后,你会用到的(钱)——英国著名歌星Elton John (戴安娜葬礼上演唱《风中之烛》/《Candle in the wind》的那位)在怀特的葬礼上演唱了《天边的鸽子》(《Skyline pigeon》)。
洛加尼斯(1960- )美国跳水运动员
1960年,黑白混血儿洛加尼斯出生即遭遗弃(生父母为未成年人),9个月后,他被一对不能生育的夫妇领养,父严母慈,但前者有酗酒的恶习。洛加尼斯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天生敏感与脆弱,他在学校被同学嘲讽为“娘娘腔”(洛自幼学习舞蹈)、“黑鬼”(深色皮肤)和“蠢驴”(洛有阅读障碍),重压之下,洛加尼斯曾先后两次尝试自杀(服药),失败后,他在舞蹈与跳水中寻找安慰。1976年,16岁的洛加尼斯在蒙特利尔奥运会上赢得10米跳台亚军,一夜成名。也在这一年,他发现自己对“同性”更有兴趣,当困惑于何处才能找到“同好”时,他在加州沙滩被一30多岁的中年人“钓”到,洛遂将自己的第一次(指同性间,异性间的“第一次”发生于洛12岁时,当时,他跟同龄女伴,偶尔发现一本看图说话:《性爱体位101招》,二人进行了实战演习,在九招之后放弃……),也包括随后的十几次都“献”给了他。
此后,他进入迈阿密大学,在那里边训练边学习,期间,他先后交过两位男友D与J,跟前者的分手,更曾导致他第三次尝试自杀(还是服药),没有成功,随后不久,他与后者同居,尽管二人约定相互忠诚,但这并不能阻止后者频频与女性幽会,并说:(跟女的)不能算背叛,你也可以。洛很失望,最终他们关系破裂。1980年,美国抵制了莫斯科奥运会,洛加尼斯错过了夺金的好时节,同年,他在沙滩(还是沙滩!)上遇上了画家K,不久,他们同居,这段关系热烈而又充满火药味,因洛的不善交流,他们常为小事争吵甚或“摔跤”,在1982年的最后一场战役中,洛加尼斯甚至动用了“菜刀”,随后二人分手。几个月后,洛于酒吧内(终于不是沙滩了)邂逅了T,二者展开了长达六年的同居关系,这段关系对洛来讲,完全是灾难性的。初始,T对洛照顾有加,后来的某天,在发现洛有“外遇”后,他变得出离愤怒,一直骂洛为“婊子”,并持刀威逼洛加尼斯一一与五位“外遇”打电话断交,并随后强暴了洛加尼斯。第二天,感觉SORRY与抱歉的是——洛加尼斯,他坚持认为是因为T爱自己,所以才这么做,而且还送了五只泰迪熊给T,并说:原谅我吧,要不,你也去找五个人,这样咱们就扯平了——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多年以后,洛加尼斯才知道,其实真正的“婊子”是T——在遇到洛以前甚至以后的一段时间,他真实的身份实际上是“男妓”,并曾因卖淫而被捕。但不管怎样,就是这样一个人,逐渐控制了洛加尼斯的生活,并成为他的代理人。
1984年,洛加尼斯在洛杉矶赢得3米板和10米台的两枚奥运金牌,欣喜若狂。1986年,他从电视上知道了Ryan White和Rock Hudson的故事,并邀请前者参观他的训练,还将一枚全美锦标赛的金牌送给White。但此时,天真的洛加尼斯还依然觉得HIV离自己很远,他以为除White这样的输血感染外,AIDS只会发生在那些有上千个性伴侣的同志身上,直到1987年,他的前男友K写信告诉他自己身染AIDS,并暗示是洛加尼斯传染给了他,建议洛去做HIV测试,随后不久,T亦出现疱疹、呼吸不畅等症状,洛才感觉大事不妙。在1988年,汉城奥运会五个月前,他与T分别做了HIV测试,结果不出所料:都是阳性。且后者病毒已经爆发,出现了PCP症状(一种AIDS引起的罕见肺炎),T指责是洛传染了给他,洛加尼斯心情沮丧万念俱灰,好在这次他没有尝试自杀,因他还想卫冕奥运会的跳水冠军,在将这一消息告诉他的教练以后,他继续参加训练,同时服用药物AZT来抑制HIV病毒的扩撒。几个月后,他如期出现在奥运会上,一切都很顺利,直到3米板预赛的第九跳——他的头撞到踏板并随后流了血——这是一个艰难的时刻,洛加尼斯后来回忆说,他想了太多事情,最担心的是怕感染到别人,以及还要不要参赛,最终他还是回到跳板上,并卫冕成功。在当晚的“庆功宴”上,洛加尼斯特别感谢了自己的教练,他说:“能获得这一切太不容易,在最困难的那些时刻,没有人知道我们经历了什么,没有人……”,随后他抱着教练哭了。几天后,他又以1.4分的微弱优势力压当时只有14岁的熊倪,再次获得10米跳台的冠军,随后,他宣布退役,职业生涯画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奥运会结束几个月后,他在几位朋友的“助威护驾”下,向T提出了分手(他一个人不敢),六年的噩梦终告结束。89年跟90年,T与K先后去世。1994年,洛加尼斯参加了第七届同性恋运动会(Gay Games),正式宣告“出柜”,次年,他出版自传《破浪而出》(《Breaking the Surface》,这本书的题记是:献给我的守护天使:Ryan White),并拍有同名电影。此后,他积极参与到艾滋病的防治以及动物保护活动中来,十多年过去了,他目前依然很健康地生活着。在《破浪而出》中,洛加尼斯说:很多人告诉我,他们希望自己的孩子长大后能跟我一样,现在,我告诉你我是谁了,你还会这样希望吗?
加曼/Derek Jarman(1942-1994)英国电影导演/画家/诗人/园艺师
加曼的电影以晦涩艰深而著称,翻翻他的代表作,诸如《卡拉瓦桥》《塞巴斯蒂安》《爱德华二世》《英伦末日》《花园》等等,确实无不如此:美丽而虚幻,像一首首残酷的诗,或一场场缥缈的梦,十分的自我。对此加曼说:也许我是导演中最幸运的一个,因为我只拍我想拍的电影。1986年十月,他在“最浪漫的地方”遇到21岁的HB(Keith Collins),立刻被他吸引。两个月后,他提前收到圣诞“礼物”:HIV阳性。次年一月,他公开了自己的病情,加曼说:我一直在力争活得坦白,可有时,我却感觉周围的人是那么恐惧,他们害怕说出生活的真相,所以,我这样做(选择公开),也纯粹只为了自己。——同月,HB身背挎包,孤身一人,来到伦敦,扣开加曼的大门,陪他走过最后七年的艰难时光。
1993年,受病毒侵害已双目失明的加曼,拍摄了最后的电影《蓝》(《Blue》),这是电影史上一个独一无二的文本:它没有故事,没有人物,没有画面,77分钟的银幕,只有一屏的深蓝,剩下的是画外音——它记录了加曼同AIDS漫长的争斗,和他幻想中的蓝色天堂:“在轻柔的风里,迷失的孩子,已永远睡去。深深的拥抱,和咸咸的吻……我们的名字将被遗忘,再没人会记起……在你的墓旁,我放下一株飞燕草,和一抹蓝色……这是我的死,和英国的死”。
1994年2月,加曼去世,他的33册日记被集结成《慢慢微笑》,于2000年出版,内容大部分是关于电影、同性恋、HIV,当然,还有HB。实际,在写到HB的时候,加曼永远是那么幸福:“我想念HB在屋里来回走动的沙沙声,噼里啪啦的打字声,和叽里嘎拉的洗衣机声……他帮我熨衣、吸尘;我抱膝坐着,他吼叫着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看着他做饭、洗衣、将洁厕净冲入下水道……”,在HB离开去工作的日子,加曼总感觉长日漫漫,他穿上HB的T恤或者毛衣,想象着HB躺在他的身边,然后反复地在日记里写:我是如此地想念他!有一次,加曼从梦中醒来,将HB推醒,说自己梦到上帝了,HB问:他给你说什么了吗?加曼甜蜜地闭上眼睛,轻轻道:是的,上帝说他把你给了我。
没错,对同性的迷恋,贯穿了加曼的终生,也包括他的电影,他坚称人人都是同性恋,只是后来有些变了,异性恋不是“正常”,只是“普遍”罢了。他曾仿马丁.路德金畅想过他的同志之梦:“我希望有一天,所有的男孩都爱男孩,所有的女孩都爱女孩,永不改变”。又,他的朋友有次问他:你说死人也玩同性恋吗?加曼答:死人只玩同性恋。——在生前的最后一本书《后果自负》(《At Your Own Risk》)中,加曼向所有的“同志”们告别:我就要走了,但我会唱着歌离开。作为过来人,我必须写下这个时代的悲哀,但我并不想拂去你脸上的笑容,请读一读字里行间,我对这个尘世的眷恋,然后合上书,无忧无虑地去爱吧,记得我们亦曾爱过,夜幕渐渐降临,星光就在眼前……
在英国摇滚史上,若说有哪个乐队可与“甲壳虫”相媲美,那指的一定是“皇后”。它也被称为“学士乐队”,因四位成员均具有“本科学历”,专业分别为艺术学、电子学、天文学和生物学。其中主修艺术的这位,即是Freddie Mercury,他是这个乐队的主唱、键盘手,和灵魂。1975年,专辑《歌剧院之夜》出版,主打歌《波希米亚狂想曲》(《Bohemian Rhapsody》)雄据英国排行榜冠军位置长达九周,打破了以往的纪录,Queen遂声名大噪,尤以Freddie性感而又华丽的穿透性声音而著称(电影《沙漠妖姬》里有这首经典曲目的翻唱版本)。
随后,他们再接再厉,发行了大量的热销专辑和单曲,其中以《我们是冠军》(《We Are The Champion》)最为著名。同时,Freddie 的现场表演也极具“Queen”特色,从服饰到动作,无不艳丽而夸张,呈现出极端的朋克风格,风靡万千乐迷。某种程度上,这源于他的双性恋身份,在首先,他与终生密友Mary Austin(女)同居了七年,然后于70年代末,他开始转向同性恋情,这期间,不断传出他在洗手间内的各种“丑闻”。1983年,他爱上园艺师Jim Hutton,后者陪他度过了生命的最后六年。Freddie曾这样描述:我很难说清这一切,但Mary就像是我的妻子,而Jim就像是我的丈夫。
1991年,他的健康急转直下,外界盛传他感染了AIDS。11月22日,他发表声明,说:各位不用猜了,我确实已感染AIDS。保持沉默,是我不想周围的朋友被打扰。但现在,是告诉大家真相的时候了,也期盼你们每个人,都能加入到对这种可怕疾病的斗争中来……仅仅两天之后,45岁的Freddie即于伦敦他的寓所去世。次年春天,一场大型纪念音乐会在温布利球场举行,演出为Freddie生前设立的基金会募到了数百万美元,这些钱都将用于爱滋病的研究。此外,在Freddie的遗嘱中,他留给自己的司机10万英镑,他的厨师、私人助理以及“丈夫”Jim各获得50万英镑,他的“妻子”Mary则得到了他的房产。1995年,乐队的剩余成员将Freddie的遗作整理出版,即最后一张专辑:《来自天堂》(《Made In Heaven》)。封面上的Freddie面朝大海,天空一片澄蓝。专辑的大部分曲目,均为Freddie在病中录制,包括《让我活着吧》(《Let Me Live》)和一首绝望的《太多爱将葬送你》(《Too Much Love Will Kill You》)。
费德勒美网三连冠的那片球场叫什么?阿瑟.阿什!没错,我们说的就是他。1968年,还在服兵役的阿瑟赢得了公开赛时代的第一个美网冠军,同年,他作为主力,为美国赢得了戴维斯杯,并年终排名世界第一。作为在重大网球赛事中捧杯的第一个黑人,他的胜利震惊了世界。阿瑟在颁奖典礼上慷慨陈辞,抨击了种族歧视以及种族隔离。随后,他因肤色被南非禁止参加在那里举行的公开赛,阿瑟随即号召ATP球员(他也是ATP的主要创建者之一)抵制南非公开赛,并曾因在南非大使馆前示威而遭逮捕。70、75年,他又先后获得澳网与温网冠军,尤其在温布顿,他以32岁的“高龄”击败当年风头正劲的康纳斯(罗迪克的现任教练,八次大满贯得主),更是网球史上的经典一战。他也成为迄今为止赢得这三项大满贯的唯一黑人(男单),实际上,获得过大满贯男单冠军的黑人选手一共就只有两人(另一个是1983年摘取法网的法国人诺阿)。
1979年他被诊断出患有心脏病,因此不得不退出网坛。此后他不断为争取黑人民权而积极奔走,他的行动,鼓舞了无数人。阿瑟曾说:我最开心的不是赢得温布顿,而是看到曼德拉被释放。1985年,他毫无争议地入选网球名人堂。1988年,他被确诊因5年前的心脏手术(输血)而感染HIV,但考虑到各种因素,这一病情直到1992年才被公开,此后,他又不断为AIDS的防治而疾呼奔波。曾有球迷写信问他:上帝为什么要将这种可怕的疾病降在你的身上?阿瑟回答:全世界有5000万人打网球……5千来在温布顿,50进入正赛,4个进入半决赛,2个进入决赛,在最后捧杯的那一刻,我从来没有问上帝为什么胜利的会是我,所以,关于AIDS,我也不会问他为什么。——1993年2月6日,阿瑟去世,美国为他举行了国葬,当时他唯一的女儿只有5岁。四年后,新建成的美国网球中心以阿瑟.阿什的名字命名,他的传奇人生被永远地写在历史上。
1979年,约翰逊当选NBA选秀的新状元,此后,他与“大鸟”Larry Bird组成著名的“黑白双雄”,挽救当时疲软的NBA于水深火热当中。十几年里,他带领湖人队先后五次夺得NBA总冠军,个人3次获最有价值球员,12次入选全明星队。他的控球让人眼花缭乱,且极富创意,被球迷称为“魔术师”。在这段时间,约翰逊的个人生活也极其丰富多彩,每次比赛后,湖人队的下榻酒店里就挤满无数的女球迷,约翰逊称,他曾经一个晚上跟6名女性发生过性关系,在1991年前,这一数字已接近三千(离张伯伦的20000还有一段距离)。1991年,在一次常规体检中,约翰逊被检测出HIV阳性。首先,他告诉了自己的朋友,Larry Bird 哭了,而乔丹说:我都做不到像他那样平静。11月7号,他召开新闻发布会,将这一消息公之与众,并宣布退出NBA,震惊了全美。一夜之间,美国国家AIDS热线和CDC的咨询电话都被打爆(估计跟约翰逊有过关系的女性都急了)。
但约翰逊并没有就此沉沦,而是更加积极地面对人生。他不断投入到AIDS的宣传防治中来,2005年,他还与姚明一起拍摄了AIDS的公益宣传片。他说:我过去认为,有时我们都这么认为:HIV只发生在(男)同性恋和吸毒者身上,他与我这样的人无关。但是,我现在想说,它可能发生在任何人身上,我不想年轻人再重复我的错误,因此,我愿为安全性行为做代言。——在检测结果刚出来时,约翰逊才新婚不久,妻子Cookie已怀孕七周,但庆幸的是,她的HIV检测呈阴性,约翰逊告诉Cookie她可以离开,但Cookie选择留下来,对此约翰逊说:Cookie是个坚强的女人,娶她是我一生做过的最聪明的事。1992年巴塞罗那,作为“梦之队”中的一员,约翰逊跟乔丹、伯德等一起夺得奥运会的男篮金牌。十多年后的今天,约翰逊已成功转型为一名杰出的商人,他旗下的产业有星巴克咖啡连锁店、星期五餐厅以及一家剧院、制片公司以及湖人队5%的股权。此外,他所创建的Magic Johnson基金会在十几年间已为慈善事业捐赠了1500万美元,他还积极地参与政事,曾计划竞选洛杉矶市的市长。约翰逊说:“我的日子过得不错,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我不会想到我携带着HIV,我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做恶梦……我想做一个好人,一个喜欢挑战的人,而不仅仅是一名运动员,我想我做到了”。约翰逊已成为全球近千万HIV感染者心目中的偶像和榜样,正如有人说的那样:他是一个真正的英雄,在声明以后,他并没有从我们中间走开。
米歇尔.福柯/Michel Foucault(1926-1984)法国哲学家/作家
1961年,福柯的《疯癫与文明》出版,一举成名。五年后,他那本晦涩艰深的《词与物》竟然成了法国的畅销书。1970年,他当选法兰西学院的院士,又五年,他出版了《规训与惩罚》,虽然这本书表面探讨的是监狱与权力的关系,但已隐隐透着福柯对SM的特殊爱好。此后他开始着手写计划中煌煌六卷本的《性史》,直到他1984年“突然”去世,这本“巨著”也只写到了第三卷。
1975年,他赴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讲学,在旧金山,他第一次见识到了同性恋者的“性之天堂”,从此眼界大开,白天讲课,晚上放纵,夜夜夜狂。这其中,福柯最喜欢的是一家叫“辣屋”(Hothouse)的SM浴室俱乐部,在那里,橡胶皮革,绳、锁、链、拷、板、鞭、刺、套、夹、环等“天牢”必备之物一应俱全,如果你喜欢“黄金浴”,这里还有专门的露天浴缸,你可以赤身躺在里面,享受从四面八方喷射而来的人体“黄泉”。福柯也吞服毒品(LSD),试图摆脱一切外在的束缚,进入完全的“非理性”状态。他赞美同性恋,说“它一天不被宽容,就不是一个真正文明的社会”;他赞美麻醉药物,说“可以产生非常强烈的快感”;他赞美SM的戏剧化场景,说“参与其中的游戏者可体验多重的角色”;他也赞美浴室,说“它为人们接触新鲜的肉体提供了便利”。福柯也曾说:应用生命去换取性爱的真理与统治权,为性爱而死,死得其所。——总之,“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当然,福柯喜欢的是“男”牡丹,尽管年轻时代的他曾两次为此自杀)。
1983年秋天,福柯感觉身体不适,彼时,对AIDS的恐慌正在大面积蔓延,也至少在这个时候,福柯开始担心自己,但他并不想知道真相,他只对医生说:我还有多久?冬天,他再次去了旧金山——这是他最后的极限之旅,此时的“辣屋”已被关闭。在最后的日子,他23年的同性伴侣德费尔(Daniel Defert)伴他度过最后的时光,那时,《性史》的第二、三卷刚刚出版,有次德费尔对他说:如果真的是艾滋病,《性史》也就真的成了《恶之花》了(法国诗人波德莱尔的著名长诗,主题为性爱与梅毒)。德费尔回忆,病中的福柯听了此话,竟然眉开眼笑,说:为什么不呢?6月25日,福柯去世,法国总理为他发了悼词,彼时,跟萨特一样,他被当作法国的“国宝”。此后不久,德费尔筹建了法国第一个全国性的艾滋病组织AIDES。两年后,他正式向外界确认,福柯感染的是AIDS。
Rudolf Nureyev(1938-1993)前苏联著名芭蕾舞演员
1938年,Nureyev出生在一列火车上,这或许赋予他性格上的多动与不安。在今天,他与Vaslav Nijinsky(尼金斯基)、Mikhail Baryshnikov(巴什尼可夫)并称为20世纪最伟大的三大芭蕾舞男演员(其中,前两人是同性恋,后两人曾结婚,我的意思是,中间那位既是同性恋,又曾结过婚,他的命运非常不幸,我们这里不多赘述)。Nureyev十七岁进入列宁格勒(以前的圣彼得堡,后来的斯大林格勒,现在又改回叫圣彼得堡)芭蕾舞校,他学业出色,但性格叛逆,拒绝加入共青团,并偷偷学习英语。1959年,他加入著名的基洛夫芭蕾舞团(Kirov Ballet),并很快成为独舞演员,演出如《天鹅湖》这样的经典舞剧(类似中国传统京剧中的男扮“旦”)。
1961年,在巴黎随团访问的Nureyev因同性恋行为而被克格勃(KGB)有意“照顾”,闻到风声的Nureyev选择了“叛逃”,滞留法国不归,苏联宣布他为“叛国”。直到1989年,经过戈尔巴乔夫的同意,他才得以在27年后重返故里,探访他病危的母亲。在这期间,他凭借自己的美貌、惊人的腾跃,和鲜明的个性而成为整个芭蕾舞界的超级巨星。此外,他还是一位杰出的编舞和艺术指导,经典作品有《胡桃夹子》和《罗密欧与朱丽叶》等。在私生活方面,Nureyev以放浪形骸而著称,往好里说,叫性生活“丰富”,往坏里说,就是“滥交”。一个表现是,他经常与(男)仰慕者交换裸照(本人搜集到一张,可惜此处不宜展出),并不时见面。尽管如此,他依然保持了三段相对较长的同性恋情,分别是60年代跟丹麦芭蕾舞演员Erik Bruhn ,70年代跟导演Wallace Potts,以及 80年代跟芭蕾舞演员Robert Tracy。
应该说,毫不奇怪,1983年,Nureyev被诊断感染了HIV,但他一直极力否认,并拒绝服用HIV的抑制药物。随着健康的每况愈下,他不得不直面残酷的现实。1992年,他承认自己感染了AIDS,赢回许多人的尊重。同年底,他在巴黎的舞台上,最后一次接受观众的欢呼,法国文化部授予他最高的法兰西骑士奖章,几个月后,54岁的Nureyev在巴黎去世,遵照遗嘱,他的遗产大部分将被用于医学研究以及舞蹈事业。他在巴黎的墓地,一如他在舞台上的表演,设计的非常华丽。普京及夫人访法时,曾专门去拜谒。
JohnCurry(1949-1994)英国花样滑冰运动员/冬奥会冠军
约翰.柯里5岁的时候,想学习芭蕾,被他的父亲否决,因为他认为舞蹈不是属于男孩的运动。此后柯里转向花样滑冰,但他对舞蹈的兴趣一直没有削减。16岁时,他的父亲去世,之后他来到伦敦,终于有机会滑自己喜欢的冰上芭蕾。这在滑行技巧占统治地位的当时,不能不说是一个很大的挑战。甚至有人警告柯里说:(男人)不要滑的太过优美。但柯里我行我素,他的努力得到了回报。1976年,他一举囊括了冬奥会、世锦赛和欧锦赛的三项男子单人滑冠军,成为了花滑史上一个标志性的人物,因为他首次将舞台上的芭蕾成功引入到男子滑冰中来,在奥运会上,他击败的是以难度著称的前苏联运动员VladimirKovalev,艺术压过了技术。年底,他被BBC评为体育界的年度风云人物,这也是英国人首次摘取冬奥会的花滑男单金牌。
也在这一年,柯里被德国一家小报爆出同性恋的“丑闻”,此后多年,他都对之不予理睬。转入职业滑冰以后,他组建了一支巡回表演团,发展一度受阻,到美国以后,情况有所好转,他甚至将尼金斯基的芭蕾舞剧搬到冰面上来。1987年,他被检测出HIV阳性,91年AIDS病发,此后他回到英国,和他的母亲住在一起,1992年,他向外界公布了自己的病情以及性倾向。94年4月,柯里因AIDS引起的心脏病而去世。值得注意的是,在过去的十几年中,花样滑冰界已经有顶尖选手和教练近40人因AIDS去世,这其中包括1972年的冬奥会男单冠军前捷克斯洛伐克运动员OndrejNepela、1988年冬奥会冰舞铜牌得主(其中的男选手)加拿大运动员RobertMcCall以及1982年全美锦标赛的男单银牌得主RobertWagenhoffer。象这样“批量”的感染与死亡,也曾发生在美国七、八十年代的色情片演员身上。
曼普尔出生在纽约,是家中六个孩子中的老三。1970年,他从布鲁克林的艺术学院毕业,开始为杂志社工作,以拍摄静物(主要是花)、肖像和赤裸的男、女人体而闻名,其中大部分的作品都是明胶银版的黑白照,非常地富有意境。他注重追求摄影的艺术化,在1988年成立的基金会上,他强调说,我们的一个目标就是将摄影提升到与绘画、雕塑一样的重要地位。80年代初,他举办了一个具有SM色彩的“橡胶皮革男人”展,引来众多争议的同时,也暴露了他私生活方面的“特殊”趣味。但这也启发了很多人的灵感,比如94年昆汀电影《底俗小说》中出现的SM场景。
1995年,原名曾焰赤的高枫凭借一首《大中国》红遍大江南北,此前他已给黄格选等人写过诸如《春水流》等较知名的歌曲,后来他还给刘德华写过《笨小孩》,尽管这些歌,包括后来的《丰收》等,都不能算艺术成就有多高,但高枫的才华,还是显露无遗。1999年,不甘堕落为“一首红”的高枫远赴英伦,成了伦敦音乐学院历史上第一位中国留学生,在那里,他录制了《伦敦悟语》,这张专辑是高枫的代表作,其中以一首忧伤的《雨》最为出色,可惜听过的人并不多,也在此期间,他曾与一位年轻的美国学者(男)去天体海滩晒日光浴。2000年,他又去美国密苏里大学,做了短时间的一段讲座,不久回国。同年十月,他作客网站聊天,在被问到最关心什么时,高枫答:是我的身体。2002年,他的健康开始恶化,人消瘦得非常厉害。9月16**陷入昏迷,三天后去世。
朱力亚(1982- )中国第一位公开感染HIV的女性
2002年,还在上中专的朱力亚因成绩优秀而被保送到武汉的中国地质大学外语系就读。在那里他认识了来自巴哈马的留学生 SYDNEY,此后他们度过了幸福的两年。2004年4月,SYDNEY突然人间蒸发,杳无音信。她的老师告诉她:你知道吗,他的艾滋病已经病发,被遣送回国了。——简单一句话,改变了朱力亚的人生。她先被说服去医院做检测,结果不出所料是阳性。消息传开,她所到之处,人人回避,甚至连她的生活垃圾都有专门的人做处理,重重压力之下,她被学校劝退(一年后复学)。朱力亚说:在最初的日子,我天天盼着自己意外死掉,觉得怎么死都比得艾滋病强。之后,她在桂希恩的帮助下,去了河南的上蔡与文楼,在那里,她看到了无数比自己更“惨”的人,她的人生态度有所转化,不久,她不顾桂的反对,主动联系《南方人物周刊》,公开了自己的病情。朱力亚说,说真话的感觉就像在飞,我并不需要怜悯,但希望错误到我为止。2005年,她出版了《艾滋女生日记》,讲述了自己心路历程。在这本书里,尽管她已经知道SYDNEY并非来自巴哈马,而是来自非洲的赞比亚,且已有了家室,但受骗的朱力亚还是花1/3的篇幅回忆了自己与他的甜蜜之爱。此后,她又回武汉做了多场讲座。与此同时,针对她的各种指责也纷至沓来:“活该”“做秀”之声不绝于耳,她的求职亦屡屡受阻,2005年,她在别人的帮助之下,才得到一份在大使馆的工作。最后,当《南方人物周刊》的记者提出拍照要求时,朱力亚抓起一把鲜花,放在脸前,说就这么照吧,然后笑了。鲜花背后,是朱力亚的无奈与悲哀,在反艾滋歧视的这条路上,实在还有太长太长的路要走......
张医生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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