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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艾要防止崩溃恐惧

作者:Donald W. Winnicott     来源:心理学空间    发布时间:2017年05月29日    点击数:

开场声明

  最近,我的临床经验让我对崩溃的恐惧之意义似乎有了一点点新的理解。这里,我的目的是尽我所能地简单描述这些,对我,可能也对那些在心理治疗领域的同行来说都是新的一些东西。肯定是这样的,如果我将说的当中的真实的东西,也会被全世界的诗人捕捉,但是这些穿行诗歌当中的内省灵光不能解除我们的任务,这些尽管是艰难地,但却是一步一步地远离无知,朝向我们的目标。这个问题具有局限性,但是,我认为对它的研究会导致对别的一些困扰我们的问题的再定义,它们是在我们的实践中,我们做失败了的也是我们想做好的。最后,我要声明:对这个理论的延伸,我建议也要进行这样的讨论。

人与人的不同

  崩溃恐惧在我的一些病人那里有很重要的意义,在另一些那里却不是这样。如果一个观察是公正的,人们可以得出结论,崩溃的恐惧是和个体的过去经验和环境的变化无常联系在一起的。但是同时人们能够发现一个相同恐惧的一个共同特性,也就是存在现象的普遍性。实际正是这一点带来了可能性,可以让每一个人通过共情认识到他感觉的东西,当我们的病人非常强地显示恐惧时。(事实上,也可以这样说疯子的疯狂的所有细节,我们都很清楚,尽管,这个特别的细节可能并不打扰我们。)

症状的出现

  在我们的有恐惧的病人当中,并不是所有的人在治疗的一开始就诉说他的恐惧,只有一些人是这样的。另有一些人的防御则被组织得非常好,以致于只有在治疗取得非常大的进展之后,崩溃的恐惧才能来到前面,作为一个支配性的因素。

  举个例子,一个病人可以有多种恐惧,也有对付这些恐惧的复杂的组织,因此,依赖不能马上就来到转移中。最后,依赖变成一个主要因素,然后分析家的错误和失败会变成被局限化的恐惧的直接原因。由此,它将导致一个崩溃恐惧的爆发。

崩溃的意义

  我建议用 “崩溃”这个词,因为这个词的意思比较广,可以用来说不同的东西。大体上,在此文当中,这个词可以表示:对防御组织的失败。但是,马上,我们就会问,针对什么的防御?这就引导我们探寻这个词的更深层的意思,既然,我们需要运用“崩溃”来描述隐藏在防御的组织下面的难以想像的状态。

要注意,我们要这样考虑才有价值:在神经症的领域中,阉割焦虑是隐藏在防御之后的;在我们观察到的许多精神病的现象中,显示了统一的自我的建构的崩溃。自我组织防御,对抗自我组织的崩溃,因为自我的组织受到了威胁。但是自我不能组织对抗环境的挫败,尽管在某种程度上对环境的依赖也是生活的一部分。

总之,我们是在观察个体成熟过程的一个倒退。那么我有必要简单地复述一下情感发展的一些早期阶段。

情感发展,早期阶段

  个体继承了一个成熟的[精神]机制。但是,它的发展要在也只能在环境促进下。这个环境促进本身是一个复杂的现象,它本身需要专业研究;它有自身的发展模式,这是他的根本特点,它要适应个体成长的需要变化。 

  个体的发展从完全依赖经过相对依赖到独立。在发展良好的个体那里,发展的足迹没有超出与神经生理学的发展相关的心理机制的复杂的发展范围。可以用描述环境促进:抱持,即,在掌控中发展,于之中客体显现。在某种环境促进中,个体要经历的发展被分类为整合,然后是安置(身心相融)最后是客体关系。

  这个大致的表述极其简单,但对本文来说足够。要记住,有这样的描述,在精神分裂症中,发展前期的运动紧紧对应着退行的运动的威胁(和对这个威胁的防御)。

完全的依赖

在完全依赖的时候,妈妈提供辅助性的自我功能,要记住,这时候,幼儿还没有从“我”中分离出“非我”来——缺少“我”的建构,这种情况不可能发生。

原初的分离焦

一些步骤概括了一个原初的分离焦虑(单用焦虑这里表达不够强)。如下:

1、回到非整合阶段(防御:分解);

2、永远堕落(防御:自行抱持);

3、身心相融的丧失,安置的失败(防御:人格解体);

4、现实感的丧失(防御:运转原初自恋,等等);

5、客体关系能力的丧失(防御:孤独症的状态,只与自动浮象有联系)

等等。

作为防御的精神病

  在这里我要说明,我们在临床中看到的总是一个防御的组织,甚至在幼儿的精神分裂性的孤独症中。潜藏的分离焦虑是难以想象的。把精神病看作崩溃是一个错误,对原初的分离焦虑来说,它是一个防御组织,通常都是成功的。(除了,当环境促进不仅仅是残缺不全的,还是可望不可及的,这最糟糕的事也是可能发生在一个人类的小孩身上的。)

基本主题的陈述

  现在我非常简单地陈述一下我所持的主要观点。我认为,临床上崩溃恐惧是一个已经被经历了的崩溃恐惧。它是一个原始的分离焦虑的恐惧,它引起一个病人的防御组织,表现为病理性的症候群。

  对临床医生来说,这个观点可能是也可能不是立刻有用。我们不能催赶我们的病人。但是,我们可能阻止他们前进因为一个真正的无知;任何一点点的理解都可能帮助我们跟上病人的需要。

  在我的经验当中,有一些时刻,病人需要有人给他说,崩溃——对它的恐惧摧毁着他或她的生活——真的已经发生了。这是因为,它们很大程度是躲在无意识中。无意识,这里,并不是神经症的被压抑的无意识。也不是弗洛伊德所表述的精神当中起着所谓神经生理学作用的无意识,也不是荣格所说的无意识:所有那些发生在秘密洞穴里,或者(换一个说法)在神秘世界的东西,其中都有一个母亲的内在精神现实和个体之间的共谋。在这篇特殊的文章当中,无意识是指自我整合没有能力包含一些东西。自我太不成熟从而不能在个人的权限领域内集结所有的现象。

  这里,我们要问:为什么病人持续被那些出现在过去的东西折磨着。回答应该是这样:原初的分离焦虑的最初的经验不能进入过去时,如果首先自我不能接受它到它自己现在的经验中,不能接受它到当下的控制的权限之下(这个权限承担着母亲[分析家]的辅助性的支持自我功能).也就是说,病人必须继续寻找还没有被体验的过去的细节。在将来,寻找这些细节。

  如果在细节是一个既成事实而治疗师不能在这个基础上工作,那么病人必将继续恐惧去发现他强迫性地在将来寻找的那些东西。

  另一方面,如果病人准备好多少有些接受这个有点奇怪的真实:还没有被经历的但在过去发生,那么,对分离焦虑来说,它在转移中被经历的路径也就是开放的,在对分析家的失败与错误的反应中。病人能够设法应付这些错误,只要它们的数量不是太过份;病人能够将分析家每个技术上的失败当作反转移来理解。也就是说,渐渐地,病人可以,在他或她的权限领域和属于依赖状态的权限的经验(转移的事实)之中,接受原始的环境促进的失败。

  所有这些是非常困难的,耗时的和痛苦的,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不是白做的。白做的这是另外一回事,我们下面将说到。

无用的分析

  我先要假设一个对精神神经症之分析的理解和接受。以此出发,我说,在我要说的案例中,分析开始得很好,同时也是很充满活力的。但是,其实发生的是:分析家和病人都在一个精神神经症中共谋地享受着的快乐时光,而事实上,这是精神病。

  分析两者都乐此不疲,对他们共同做的事情都很满意。由于共谋,这些曾是有效的,明智的,也是惬意。但是每个所谓的进展都以毁灭结束。病人将它撕碎然后问:“那现在呢?”其实,进展并不是这样的。这有一个新的形式,分析家玩着病人的游戏,延迟着根本性的解决。谁可以批评他们呢?(当然,除非这个分析家是在精神神经症的漫长路线上戏弄这个精神病家伙,并因此希望通过一些命运的欺骗避免最后的发觉,比如两者之一的死亡,或者就是病人在经济上的破产。)

  我们必须假设这两者,病人和分析家,都真的希望分析有一个好的结果。但是,唉!这里没有结果除非通道的底部被触及,除非可怕的经历被经历。的确,对病人来说出去的路就是要有一个崩溃(身体的和心理的),这个可以很好地进行。但是,解决不充分,如果没有分析的理解和病人的内视,而事实上,象这样的病人有很多,他们的价值观让他们不能承受崩溃,也就是说不去心理医院。

  此文的目的是为了注意这个可能性:崩溃已经发生了,差不多在个体生命开始的时候。病人需要“记住”这一点,但是他不可能记住还没有发生的事情,这个过去的事情还没有发生,因为病人当时不在事情发生在他身上的那儿。在这种情况下,对病人来说,唯一的“记住”的办法就是首次在现在经历这个过去,也就是说在转移中。然后,这个过去也是将来的事情就变成这里的现在的事了,被病人首次体验。这等同于记忆,这个结果同等于出现在精神神经症病人分析中的压抑的解除(经典的弗洛伊德意义上的分析)。

理论的进一步运用

死亡的恐惧

  不需要太多地修改崩溃恐惧的基本主题,就可以运用到对死亡特别的恐惧上来。这可能是更一般性的恐惧,宗教关于死后生活的教义吸收了这样的恐惧,作为拒绝死亡的事实。

  当一个死亡恐惧是一个重要的症状时,后半生的承诺也不能让它减轻,因为这是病人的强迫寻找死亡的作为。也就是说,正是这个发生了但没有被经历的死亡是被寻找的客体。

  当济慈“非常喜爱安静的之死”时,按照我们前面说的,他正渴望可能到来的安静,如果他能够“记住”死亡的经历,但是,对回忆来说,他必须现在经历死亡。

  我的大部分观点是我的病人们启发我的,我知道我欠他们的。我要把“现象的死亡”的表述归功于他们中的一个。这个已经在过去发生是作为现象的死亡,和我们观察的事实不是一回事。许多男人和女人花费他们的生命来自问是否自杀是一个解决办法——自杀,也就是说把他们的身体给已经不在占据精神的死亡。然而,自杀不是回答,仅仅是一个绝望的举动。我现在头一次明白我的一个精神分裂症的病人(她确实自杀了)想要说的意思,当时她说:“所有我要求您的就是帮助我以正确的而不是错误的理由自杀。”我当时没理解,她在无法发现解决办法的绝望中自杀了。她的目的(我现在知道)是要从我这里得到我的判断:当她很小的时候,她已经死了。由此,我认为,她和我原本能够让她推迟她身体的死亡直到岁月为它敲响丧钟。

  死亡——被认为这是一种方式,它作为已经这个病人身上,但是她当时还非常的不成熟还不能体验这个经验——死亡具有毁灭的意义。就是这样,一个模式发展了,在之中,存在的持续性被病人幼儿期的对侵害的反应打断;环境促进的失效,导致一些环境因素进行侵害。(这个病人情况是这样的,紊乱出现得非常早,出生前由于母亲的恐慌,一个感觉过早地觉醒了,再加上由于前置胎盘没有被诊断,出生非常棘手。)

这也是我的病人们教我的,空的概念可以以同样的角度理解。

在有些病人那里,空需要被经历,这个空属于过去,属于成熟的程度能够让他去经历空之前的时刻。

要理解它,必须这样想,不是创伤,但是原本可能有些有益的事发生而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生。

对病人来说,记住创伤要容易些,相对于要记住原本可能有事会发生而什么也没有发生。那时,病人不知道原本可以发生什么,因此没法经验什么东西除了注意原本可能在那的事。

例子

说一个病人的分析的一个片段来解释这一点。一个年轻的女子,无意义地躺在躺椅上,所有她能做的就是说:“没有什么来到在分析中。”

我说的这个片段中,她带来一些间接的材料,从而我知道当时她正在非常困难地感觉东西。我能确定她是在感觉着她的感觉,在一种让她绝望的模式下,她体验着那些正一点一点地消退的东西。这种感觉是性的和女人的。它们不能在临床上显现。

当时,在转移中,(基本上)我自己成让她的女人特性化为泡影的当下原因;一旦 这一点被真正地陈述了,我们就有了一个无数次发生在她身上的当下的例子。简明扼要地说一下:他的父亲一开始几乎不出现,然后,当他去她家时,当时她还是一个小女孩,他拒绝他女儿的女性的自我,而男性因素也没有给她。

那么,对填满的渴望来说,空是一个先决条件. 原初的空仅仅表明:在开始填满之前。为了让这个状态得到意义必须有一个足够的成熟。

出现在的治疗中的空是一种状态,这个病人正在尝试着体验这种状态,一种不能被回忆只能在当下首次体验的过去之状态。

实践中的困难在于,这个病人恐惧空的可怕,于是组织了一个受控制的空进行防御:不吃或者不学;或者,干脆用强迫性的贪吃来残酷地疯狂地填满它。通过一个受控制的空来防御它,通过不吃或者不学;或者,也用一个看上去是疯狂的强迫性的贪婪残酷地填满它。当病人可以能触及空本身,并凭籍分析家的辅助性的自我,能够忍受这个状态时,学习就突然变成了一个快乐的功能;作为人格一部分的吃也开始不再是一个分离(剖离)的功能;也正是用这种方式,我们的某些不能学习的病人开始能够快乐地学习。

所有的学习的基础是空(吃也一样。)但是,如果空不能像这样在开头被经历,那么,它就会变成一种既是害怕的又是强迫性被寻找的状态。

非存在

个人的非存在的寻找可以以同样的方式考察。人们会发现这里的非存在是防御的一部分。个体的存在由一些投射的元素表现着,个体尝试着投射所有可能是个体的东西。这应该是一个相当精致的防御,目的是避免责任(在抑郁的位置上),或者避免迫害(我称这是一个自我确定的阶段[也就是我是的阶段,言下之意:我放弃所有不属于我的东西])。这用在说明儿童游戏上是合适的:“我是城堡之王——你是丑陋的坏蛋”)。

在宗教中,这个观点会表现在与上帝和宇宙融为一体的概念中。在存在主义者的作品和教导中也能看到这种消极的防御,在那儿,存在变成了一种时尚,力图遏制通向非存在(它是被组织了的防御的一部分)的个人趋势。

在所有这些之中,会有一个积极的因素,即,一个不是防御的因素。可以这样说:只有离开非存在,存在才能开始。这是令人惊奇的,意识或者说未成熟的自我可以非常早就被起动(甚至在出生之前,起码也在出生之)。但是个体不能从一个自我的根上发展出来,如果在心身的经历和原初的自恋被分离。自我的功能的理智化正是从这个地方开始。这里要注意:在时间上,所有这些与一些东西的建构还有一段距离,所有这些都是先于这个建构的,这个建构,不管怎么样,我们实用性地称之为自我。

总结

我试着说明,崩溃的恐惧可能是对我们过去的还没有被体验的事件的恐惧。这个体验需要是等同于在精神神经症的分析的意义上的记忆的需要。这个观点可以被运用在别的类似的恐惧上,我提到了死亡的恐惧和对空的寻找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