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师前言:很多艾滋病恐惧症恐友存在这样一个误区,觉得艾滋病检测一旦为阴性就代表绝对艾滋病排除了,也可以说自己脱恐了。可惜很多艾滋病恐惧症恐友检测了六周,三个月,六个月,甚至有极个别检测了一年,二年和五年的却还沉溺在恐艾中,张老师知道大家都想尽快脱恐,但是为什么没有脱成功。最大的原因就是恐艾症恐友觉得自己身体还有很多症状,为什么检测后还有症状呢,检测又不能消除心理问题,症状还会以惯性的形式维持存在。比如说恐友会思考:是不是自己是特殊人群,或者在检测的环节处出现了哪些纰漏导致检测结果不准确,又或者是不是有新的感染风险呢。殊不知道,恐艾症人群中绝大多数并不了解心理,以为症状都是艾滋病感染的暗示,其实都是因恐艾导致心理创伤形成的躯体化症状,只有找到懂艾滋病性病传播的心理医生,从心理和病理两方面入手,才能减少症状表现,调整恐艾思维模型,彻底解决恐艾症。以下是中国青年报的文章《我的疼痛和难受死真实存在的,心理疾病躯体化》,希望大家可以借鉴下面的案例,反观一下自己的问题到底是艾滋病感染引发的,还是心理受到艾滋病信息刺激出现了问题,最后祝大家在咱们中心早日脱恐成功。
原文:
凌晨3点,尤馨像往常一样,忙完手头工作准备躺下睡觉,突然间她感到脑袋嗡嗡作响,“好像高压锅快要爆炸似的,非常可怕。”尤馨强撑着坐起来拨打了120,可被拉去医院做了多项检查后,医生却告诉她身体一切正常。
那晚之后,尤馨常常感到耳鸣、头痛,颈部和手臂也开始不舒服。她反反复复跑了很多趟医院检查身体,前前后后花了两千多元钱,却始终查不出病因。
“可是我的疼痛和难受是真实存在的。”尤馨很纳闷。
辗转在各项检查之间却找不出病因
“其实是心理疾病躯体化了。”24岁的范迪向中青报·中青网记者回忆起高二那年的经历:睡梦中,他突然感到胸闷气短心跳加快,去医院做了许多检查都没问题,可回家后他依然感到头晕恶心、心慌手抖、一睡觉就惊醒,各项身体检查无异常,医生建议他去精神卫生科看看。
在精神卫生科,他被确诊为焦虑症,之前身体出现的各种问题都是焦虑症躯体化的表现。
北京回龙观医院中西医结合科病区主任、副主任医师吕梦涵接受中青报·中青网记者采访时谈到,躯体化是指心理问题或者被阻抑的心理冲突以躯体症状或躯体反应的形式表现出来。通俗讲,就是一个人本来有情绪问题或者心理障碍,却并未以心理症状表现出来,而是转换为各种躯体症状,是身体对于心理压力的一种反应。此类患者通常可以真切地感受到身体上的不适,却难以检测出实际的器质性问题。
吕梦涵提到,躯体化通常会表现为胃肠道不适、异常的皮肤感觉、呼吸不畅、全身多处疼痛、自主神经功能紊乱等。引发躯体化症状的原因有很多,比如童年创伤、家庭变故、疾病经历、人际关系、社会环境甚至是自身对于健康状况的过度关注,都有可能引发并维持躯体化症状。
为什么心理问题会转化为躯体化症状?吕梦涵解释说,首先,心理问题通常会导致食欲、睡眠质量下降,免疫力变差;其次,情绪或心理问题往往会让患者感觉更敏感或无限放大某些感官上的不适;另外,从心理动机来解释,不善于表达的人也需要某种方式发泄内心的情绪,躯体化便成为一种转化渠道。
吕梦涵说:“中国的社会文化整体偏向含蓄内敛,很多人并不善于情感表达。加上国内目前对于情绪以及心理健康知识的普及程度不够,人们往往不会特别在意自己的情绪或心理变化,因此中国人的躯体化症状比例会较高。”
《2022年国民抑郁症蓝皮书》的数据显示,我国患抑郁症人数为9500万;每年约有28万人自杀,其中40%患有抑郁症。“心理问题的早筛早诊非常重要。”吕梦涵说,躯体化症状的出现就像是身体的报警器报警,以躯体方面的不适来传达心理上的矛盾和冲突。虽然躯体化症状总是与抑郁症、焦虑症等心理与精神疾病结伴而行,但躯体化症状是一种很常见的现象,出现躯体化症状并不代表患上了心理疾病,患者完全可以在出现症状早期及时筛查、治疗,以免恶化。
如果躯体不适症状持续1个月以上,影响到了学习、生活、工作和人际交往,但身体各项检查无法查明病情,吕梦涵建议可前往精神卫生科或精神专科医院就诊咨询。
“你控制住自己,不要乱想就行了”
北京大学第六医院黄悦勤教授团队在2019年发表的《中国抑郁障碍患病率及卫生服务利用的流行病学现况研究》提到,“在过去12个月被诊断为抑郁障碍的患者中,同期仅有9.5%的患者曾接受卫生服务机构治疗,仅有0.5%的患者得到充分治疗”。近年来,我国抑郁障碍患者社会功能受损明显,但卫生服务利用率却很低,患者很少获得充分治疗。
为什么躯体化症状如此普遍,但就诊率却这么低?
“很多人会因病耻感而将精神科门诊作为逼不得已的最后一步。”吕梦涵根据以往接诊经验说,公众对于精神科门诊依然存在诸多偏见。拿儿童抑郁症、焦虑症来说,当孩子出现躯体化症状时,许多家长不能接受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孩子有患心理疾病的可能,他们宁愿相信是孩子的身体出现了问题,反复带孩子去各大医院挂号检查,尝试各种办法无果,最后才愿意来精神科。
去年夏天,放假在家的大学生王槟常常感觉口干舌燥、食不下咽,她很担心是食管出了问题,可去医院做了胃镜、肠镜等检查均显示正常。王槟上网搜索,怀疑自己得了焦虑症,可姥姥却根本无法理解她,认为她在无理取闹、没事找事,每天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控制住自己,不要乱想就行了。”姥姥这番看似安慰的话让她更加难过,她只能在心理类软件上花钱找人倾诉。
吕梦涵说:“‘躯体化’的患者感受到的身体不适是切实存在的,并非伪装或是矫情,这时家人或朋友的鼓励、关心与支持对患者来说非常重要。”
尤馨在出现躯体化症状后一直想找时间去精神科门诊看病,但妈妈却告诉她,可以偷偷去看,绝不能让领导同事知道,否则可能会被歧视、被边缘化。尤馨听后不以为意,一次,她向领导和同事讲述了自己的躯体化症状,并坦言可能心理出现了问题,领导却告诉她,“心理有问题的人大概是因为太敏感脆弱,不够坚强。”同事也说:“你看起来这么阳光,怎么会有心理问题?”
“心理强大就不会得心理疾病吗?难道作为一个积极乐观的人,心理就不会出问题吗?”尤馨问道。
杀不死的“黑狗”
30岁的林木子是一名设计师,今年是她确诊患抑郁症的第三年。在此之前,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得这么严重的病。在朋友眼中,她外向有趣、喜欢交际,身边总是欢声笑语不断。
可在一次外出时,她突然感到呼吸困难,控制不住地掉眼泪,有经验的朋友劝她去精神科门诊看看。在门诊,她被确诊为抑郁症、焦虑症、注意缺陷与多动障碍。
最严重的时候,她时常感到呼吸困难,身体抽筋痉挛,频繁打嗝嗳气,有时连眼睛都睁不开,无法下床行动,生活不能自理。“只是单纯活着就感觉很累了。”医生给她开了一种强效安眠药,吃过之后倒头就睡,林木子将这种感觉形容为“短暂逃离地球”。
林木子说:“那时只要醒着就很痛苦,感觉很绝望,连感知美好的能力都丧失了。”
一开始,林木子觉得最多半年一年就会好起来。在生病初期,她总是询问医生什么时候会好,可3年过去了,林木子的病还在反复发作,“状态好的时候,可以稳定3周;不好的时候,每天都很难受”。
《2022年国民抑郁症蓝皮书》数据显示,抑郁症患者经治疗后,大部分都可临床治愈,但容易复发,抑郁症复发率高达72%。林木子形容自己的心里好像住进了一条“黑狗”,“时不时跑出来咬我,我用尽各种手段都杀不死它,只能用药物或各种手段把它困住,与它共存”。
范迪的躯体化症状同样会反复出现。2023年年初,他突然感到疼痛从髋关节蔓延到全身,肉跳,浑身乏力,他开始怀疑自己得了渐冻症。
“那段时间我每天都抱着手机东查西找,动不动就往医院跑,精神高度紧绷,感觉活着好累,甚至一度有过轻生的念头。”范迪说,“因为有过焦虑症的病史,我也清楚自己是强迫性思维在作祟,可能在钻牛角尖,但我控制不住自己,唯一的念头就想把身体的病症查清楚。”
“当时自己在心里给自己确诊了渐冻症,每天都很焦虑,浑浑噩噩的。”后来,范迪的身体实在撑不住倒下了,家人把他送进精神卫生科做了一系列身体检查与心理检查,最终确诊为重度抑郁、中度焦虑和中度躯体化。
服用了精神类药物后,范迪的病情明显好转,可因为反复无常的病情,他前前后后折腾了4个月没有去上班。
回忆起自己生病的过程,王槟说:“躯体化症状会反噬神经,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在操控着你的大脑一直想那件事,很绝望,希望有人能将它抽离掉,连带着那些不好的想法和躯体症状一起清除掉,可似乎只能自救。”
“活着就是一件很好的事”
林木子的朋友在她生病时给了她许多鼓励和安慰。“他们经常过来找我,哪怕是陪我吃一顿午饭、看一集电视剧,或者是拉我出去喝一杯咖啡,没有人问我为什么会生病,没有人对我讲大道理,也没有特别安慰我,让我觉得很轻松。”
王槟认为,“思维和意识都很神奇,不要小看想法的力量,用好的想法带动身体慢慢变好。”
去看心理咨询师时,林木子尝试过许多方法让自己更舒服一些。有时她会戴顶帽子,或是披着一条毯子把自己包裹起来;有时她会带上自己熟悉的玩偶;有时她会带些棒棒糖给心理咨询师。
有一次,跟林木子一起确诊的朋友想要结束自己生命,林木子发现后,把朋友送去医院治疗。“虽然我们都生病了,但是我希望我们好好活下去。”她告诉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在与“黑狗”共存的过程中,林木子学会了直面内心的恐惧。“去找专业的医生,要相信科学的力量。一次找不到合适的医生就找第二次、第三次。生病以来我换了七八个医生,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要失望灰心,总会好的”。
当被问到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烈的念头时,林木子说:“因为活着是一件很好的事情,我想活着。”
吕梦涵认为面对心理疾病及心理疾病的躯体化症状时,一方面需要早筛早诊;另一方面需要社会各部门协力做好更多、更广泛的科普,让大家了解更多心理健康的知识。
“可以对儿童、青少年做一些有针对性的心理健康科普。在科普的过程中,不仅要提醒大家发现情绪不对及时去医院做筛查,更要将重点放在确诊后如何做、家人朋友应当如何做、康复后如何避免复发上。”吕梦涵说